「身體好多了嗎,蘿亞小姐?」
宮殿深處,國王親信的房間。吉爾在門前左右查看確定沒有人經過之後,緩緩打開了房門,與少女四目相接之時,不經意放柔了眼神。
沉甸甸的餅乾袋習慣性地放在了木桌上,黑髮藍眼的少女卻沒有像往常般興奮的蹭上前拿走甜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顯得有些扭捏。
「唔……身體,沒事。」
白皙的瓜子臉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晕,垂下眼簾,蘿亞有些不敢直視在旁邊坐下的吉爾。異樣的情感在心底萌發,害臊、緊張,卻又感到欣喜,蘿亞對這樣的改變感到摸不著頭緒。
吉爾眼中,蘿亞此時的模樣無非是在誘惑他,不過吉爾還是努力忍下想上前咬一口的衝動,伸手品嘗自己那一份餅乾,笑道。
「您身上的傷口,因為衣服的關係所以我看不到好的怎麼樣了。沒事就好。」
「……咦,是指那個啊。」
聽見少女輕聲的自言自語,吉爾不禁笑了出來,但這份愉悅沒有維持太久。
距離在德雷納國那次的邀請,也已經過了差不多兩天左右的時間。雖然表面上國家之間還是十分和平,但私底下早就已經議論紛紛。德雷納國王是個愛面子的人,這次失敗的談判無疑會引發對方的不滿,事實也正如吉爾所料,不久前正好從里奧那邊得知了來自德雷納的宣戰。
臉上笑意未減,仍自然不過的吃著甜食,吉爾那雙酒紅色的眼眸卻透著冷冽。
「吉爾,你們去德雷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未經敲門提醒就自顧自闖入辦公室的里奧,一進門就皺著眉頭說著。
身體靠著辦公桌,里奧伸手就丟了個白色信封在吉爾桌上,信封口已經有被人開啟過的痕跡。
也不等吉爾發出疑問,里奧逕自開口解釋:「德雷納那邊的宣戰書。」
「……果然來了嗎。」
不見絲毫驚慌失措,彷彿早已預料這樣的發展,吉爾冷靜地拆開信審視著內容,裡頭只是公式化的開戰宣言,原因卻沒有寫明得很清楚。
里奧挑了挑眉。自家親信大人的態度還真是意外的淡定呢。
「所以呢,」右手撐在桌子上,里奧彎下腰將那迷死眾多女孩的臉靠向吉爾,似是想要讀取對方的心思般,爽朗的笑容映在臉上:「你們去那裡是幹了什麼大事嗎?來送信的使者可是一臉好像被侵犯過一樣超~屈辱的表情耶。」
「只是拒絕了德雷納國王的聯姻罷了。」
伸手推開靠得太近的里奧,吉爾冷淡地回答。不過里奧相信事情絕對不只有這樣,變換了姿勢將手撐著下巴靠在桌上,里奧繼續笑著問。
「怎麼可能只有這樣,我可是很了解你的,到底發生什麼啦?」
兩雙赤瞳對看數秒,吉爾像一臉沒轍般嘆了口氣。
「……是這樣的。」
與里奧相處許久,吉爾對他可以說早已經是相當信任,對彼此的個性也有一定的瞭解。沒有太多顧慮,吉爾毫無保留的將兩天前在德雷納國內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包括國王的言行、公主的決心,還有最後那一點小插曲。
里奧傾聽的模樣十分認真,嚴肅的推了推黑框眼鏡,里奧正經地說道。
「吉爾……」
「嗯?」
「你有超能力都不跟我講的,好過分耶。」
「……那並不是。」
「……吉爾大人?」
回過神,才發現不小心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蘿亞呼喚著,好似真的很擔心自己。下意識抓住了胸口的衣料,一股暖流流過了心中。
「您哪裡不舒服嗎,那個,臉色好差。」
「沒事。抱歉讓您擔心了。」
順手摸了摸那一頭柔順,被揉亂的長髮下是那忽隱忽現的傷疤。不自覺又聯想到德雷納國的麻煩事,好看的眉不禁又皺了起來,雙拳緊握,好似要將那紫黑色的皮革手套撐破。
突然,一股溫暖附在了上面,吉爾抬頭,對上蘿亞此時清澈無比,如大海般的藍瞳,像在無言訴說著「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
吉爾微微嘆了口氣,心想這到底是第幾次了呢,他決定還是將宣戰的事告訴她。
然而蘿亞在聽完後卻非常驚訝,甚至有些驚慌失措。
「難道是因為我…… ?」少女輕喃。
回想當時自己躲在德雷納宮殿內暗處,因為發現了吉爾手中那杯飲料中藏著一股很詭異的味道,情急之下動手弄裂了杯子,暴露了自己的藏身處。雖然之後快速地離開了原先的隱藏點,卻不知為何還是被同樣躲在暗處保護國王的護衛發現,並且展開了追逐戰。
後來在將那幾名護衛打昏之後,自己身上也多了不少擦傷。暗想或許是近幾日太過鬆散,缺乏持續的鍛鍊才會導致那時的狼狽樣。準備回去之際,她正好聽見了幾名德雷納下僕們的閒聊,好像是說了什麼那杯子是國王特別請別國的師傅訂製的,十分寶貝,如今卻硬生生在國王面前被弄壞所以很生氣。
當然,吉爾不會知道這些事。
只見吉爾正要開口想說些安慰話時,蘿亞卻打斷了他的發言,說了句令人搞不懂的話。
「吉爾大人……請讓我贖罪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