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這幾天的天氣好的嚇人。
路易在柔軟的床舖上坐起身,放置於窗旁的金色籠子依然空無一物,裡面的空間已經清理過,彷彿無時無刻歡迎著居住者的回歸。
頭腦還處於模模糊糊的狀態,他在浴室梳洗一番,便在僕人的協助下著裝完畢,前去辦公,而在這過程中,路易一直在努力消化昨天的情形。
扮演著『露娜公主』的角色,聲稱自己是夏露的女孩說那是賦予她的任務。
她說她不知道這是誰給予她的命令,清晰的記憶只開始在前天路易發覺異常的那天,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唯一記住的便是自己曾是隻名為『夏露』的鳥兒,受路易的飼養。
清澈的雙眸不斷在兩種色彩中變幻無常,看似毫無規律,其實卻有依據可循。
路易無意中發現當夏露以公主的身分面對他時,眸色就與露娜相同,是質樸的棕褐,好似暗示著某種人格的存在。
而當金色眼瞳覆上,就如同恢復本性般,夏露便是『夏露』。
即使對於這些感到半信半疑,路易還是決定暫時保留態度,他認為女孩不可能一輩子都要作為公主生活。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或許還心存僥倖,祈禱著遠在修坦的露娜能順利平安地回來,祈禱著那些發生的意外不會走向最壞的結局,又或者,潛意識中希望夏露不要以如此陌生的面容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懷疑,讓他不安。
有節奏的敲著桌面,修長食指無意識的行為透露出路易的分心。正想著是不是該再去找夏露詢問一番時,想人人到。
「路易主人!」
夏露闖門而入,不顧僕人們的阻攔以及路易驚訝的眼神,咻的就躲到了辦公桌底下,調皮的朝路易一笑,食指擺在唇上。
少女的臉龐流著涔涔薄汗,有些氣喘吁吁,卻還是精神飽滿的樣子。
路易見狀,一抹紅染上了雙耳,視線一撇,讓擔心受罰的緊張僕人們優先退下,門卻還來不及關上,一個男人也匆匆闖了進來。
「抱歉抱歉啊,你有沒有看到小露娜?」
手臂依靠在門邊,另一隻手則叉在腰上,雪白似的髮襯托赤眸,里奧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松的選手,口中吐著氣,累個半死。
斜眼望了下躲在自己腳旁的女孩,路易將背靠在椅子上,左手不自禁悄悄的伸到桌下拍了拍偷比鬼臉的夏露,慵懶地開口。
「……沒有。」
「唉~這樣啊。小露娜真是的,再討厭歷史也不能這樣翹課啊,吉爾會罵我啦~」
自顧自地說著,里奧有意無意的看了眼辦公桌的方向,接著用迷死眾多女性的笑容向路易道謝過後,逕自離去。
「……」
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感覺有點不懷好意,路易彎下腰湊近夏露的臉龐,像任性的孩子般捏了捏她柔軟的臉頰。
「……夏露。」
路易溫柔的笑開,一把拉起女孩,讓她撞進自己的懷裡。
「不要這麼沒防備,不怕我對妳做什麼嗎。」
「唔?不會呀。」
順勢在路易懷裡蹭了蹭,夏露覺得自從她莫名變成人類之後,都一直沒有機會向主人撒嬌,一時之間把臉埋在男人的懷裡不太想出來。
「主人的話沒關係啊。」
殊不知這句話對一般人類男性的殺傷力有多大,真身原是一隻小鳥的夏露安然的窩在溫暖中,路易則僵住了身子,一股灼熱從身體深處傳來。
路易再怎麼說也是正常男人,也不知道夏露到底是有意還無意,他努力忍耐著一股本能的衝動,只因路易並不願意無緣無由的就去傷害誰。
此時的他還無法釐清自己的感情。路易不清楚他到底是受那張面容影響亦或是因為她是夏露才如此失態。
絞盡腦汁,路易思考著該怎麼讓這個黏在身上的女孩不要再繼續考驗他的理智,他裝作心不在焉地說道。
「……翹課的話,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金眸一亮,夏露像看到糖吃的小孩興奮地抓著路易的衣裳搖啊搖,嬌小的身子也跟著晃啊晃。
「是去孤兒院嗎?」
路易微微吃驚。
「……你怎麼知道?」
夏露歪了歪小腦袋,模樣像極了精緻的洋娃娃,綻開的笑顏旁邊彷彿有朵朵小花在跳舞旋轉。
「因為我一直都在看著主人你啊!」
輕快地跳下路易的大腿,女孩蹦跳著走到門前,隨著轉圈的動作漂亮的裙子在空中畫出完美的弧度,她面向路易,雙手放在背後愉快的瞇細了金瞳。
「忘了嗎?主人出門前都會跟夏露說要去哪裡。」
「……是嗎。」
就連自己不經意的微笑都沒有注意到,路易起身走向女孩。
「那我們偷溜出去吧。」
「唔,主人你這樣不行喔,工作沒做完不乖。」
路易一楞,心想妳不是也翹課跑過來了嗎,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地又回頭喃喃道。
「……我很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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